茜茜公主的独子,奥匈帝国皇太子鲁道夫为何魂断梅耶林?

zqbk585d3

时间 2024年4月30日 预览 20

转载: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330533460248904201/

原创 2024-02-03 16:03·燊燊坔坔

#精品长文创作季#

1889年1月30日早晨,三个年轻人走到主卧门口。

其中一个示意侍从上前叫门,侍从又是拍又是喊,在门口敲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交头接耳一番,其中那个身形壮硕的退后两步,狠狠一脚蹬在门上,门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男人又使劲踹了两三脚,终于将门破开,三人急急慌慌走进去,却见到了无比骇人的场景:

年轻的玛丽亚·维特塞拉身躯半裸,横在那里,床上,她的身上都是大片暗沉的血渍。


而他们寻找的王储鲁道夫倚在床沿,面前黑乎乎的一大滩。仔细看过去,那是一滩已经变为暗红色的血。他面色铁青,肢体呈现不自然的僵直状,早已经死去多时。

王储的死去令整个奥匈帝国皇室陷入沉痛之中。然而,“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鲁道夫的过早死亡吹响了欧洲君主制动荡的号角,这一场悲剧间接导致了奥匈帝国的覆灭,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世界格局颠覆的背景下,弗朗茨皇帝的手足无措与茜茜公主的痛心疾首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Chapter1.王储的诞生

1858年8月21日,鲁道夫·弗朗茨·卡尔·约瑟夫在维也纳附近的拉克森堡城堡内哇哇大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他是奥匈帝国弗朗茨·约瑟夫皇帝和妻子伊丽莎白皇后的第三个孩子,也是他们渴望已久的儿子和继承人。

皇太后索菲抱着红彤彤的婴孩儿高兴地踱来踱去:“他长得可真漂亮。”索菲停下来带着笑看向儿子:“长得和您一模一样。”

弗朗茨红光满面,他今年28岁了,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即便早早登上皇位,平时威仪甚重,但此时还是露出了几分独属于年轻人的羞赧与欢快。索菲对弗朗茨道:“孩子在我宫里养。”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没有考虑过别的选项。然后转头逗着小婴孩儿道:“吉塞拉姐姐也在,她一直在盼着弟弟呢。”

待到产室收拾妥当,弗朗茨快步走到爱妻身边。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茜茜勉强抬起头左右看了一圈,眼圈顿时红了:“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弗朗茨一时间口干舌燥起来,他咳嗽一声,正想说点什么,但茜茜却开口了,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悲伤:“被抱走了对吗?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能仔细看上一眼啊!”

弗朗茨讷讷开口:“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下一个,下一个一定留在你身边……”

茜茜雪白的脸上缓缓划过两行泪:“不,我不要孩子了,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见到妻子悲痛欲绝,弗朗茨又心疼又无奈。美泉宫的规矩便是孩子养在长辈身前,况且两人长女,如果不是茜茜坚持带去匈牙利,也不会染病死在路上……

见丈夫默不作声,茜茜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她瘫软在迎枕上,用急促的呼吸驱走胸间的烦闷。

鲁道夫·弗朗茨·卡尔·约瑟夫的诞生,为这个落日帝国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却也将帝后之间那道本已脆弱的感情狠狠撕开一道口子,光鲜亮丽皇袍下,藏着无数虱子。



Chapter2.脆弱的孩子

这不是索菲期待的继承人。

对于这位强势无比的皇太后而言,她希望能有一个强壮的、聪明的、坚定的帝国继承人。

作为摄政皇太后,索菲深知民乱和经济问题一直困扰着帝国,她与儿子弗朗茨每日殚精竭虑,苦苦寻求驾驶着“大船”稳稳向前的方法。

但鲁道夫并不是这样的孩子,他有一头栗色头发,相貌白净秀气,身量不高,略显纤弱。但这孩子脾气却不小,一旦不能如愿,便嚎啕大哭,将手中的东西摔一地。

索菲有些头疼,如果他敢于上去争抢,倒也不失为一个烈性男儿,一味哭嚎算怎么一回事儿?她看着眼前的孙儿,这毕竟是弗朗茨唯一的儿子,她想,或许应该找个严格的老师来扭一扭他这脾气。

弗朗兹皇帝深以为然,他想要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继承人。鲁道夫出生的第二天,兴奋的皇帝就将他任命为步兵团团长。两岁时,鲁道夫穿上了他的第一件军装,5岁的时候,皇帝将他的抚养和教育工作委托给了一名高级军官——利奥波德·冈雷库尔少将。这位少将作风冷酷强硬,对王储的教育遵循军事化管理原则,那是鲁道夫噩梦的开始。

鲁道夫是个过于敏感的孩子,稍有些风吹草动,他都会大哭不止。为了让小男孩变得坚强,少将的教育方式近乎虐待:鲁道夫在各种天气条件下都要接受数小时严格的军事训练;睡到半夜被枪声惊醒,然后出门训练……本来就容易受惊的小男孩如同惊弓之鸟,本来就白皙的小脸苍白一片。鲁道夫紧紧抓住姐姐吉塞拉的衣袖:“我害怕,我不想去训练。”

自小一起长大的吉塞拉也没办法,她只能用稚嫩的臂膀抱住弟弟轻声安慰:“不要怕,你是王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这一日,鲁道夫正在颤颤巍巍地训练,忽然一个漂亮的贵妇人出现在他面前。她长得可真好看啊,栗色浓密的头发,又白又瘦,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幽香。鲁道夫心想,她看上去真奇怪呀,眼圈红红的,似乎想要冲过来,但很快就走开了。

当晚,鲁道夫得知,这位漂亮的女士是他的母亲茜茜公主。

茜茜公主在他生命的最初几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宫廷,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对于鲁道夫来说,祖母严厉又慈爱,父亲总是板着一张脸,姐姐温柔又可亲,至于母亲,母亲这两个字在鲁道夫心中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

茜茜公主愤怒的冲进丈夫的办公室:“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鲁道夫,这么对待我们的孩子!”

弗朗茨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满20个月的时候,祖父和父亲就教他“立定和齐步走”的命令,还陪他一起练习齐步走。而5岁的时候,他有了一张严格的时间表,几点起床,几点到几点是什么课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他的孩子不可以?

“鲁道夫需要接受王储教育……”他试图向妻子解释。

但愤怒的茜茜根本听不进去,她向丈夫发出最后通牒:要么改变王储的教育方式,要么让她永远离开宫庭。

弗朗兹·约瑟夫屈服于妻子的愤怒,这导致王储的教育计划完全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鲁道夫的新导师约瑟夫·拉图尔·冯·瑟姆堡伯爵是茜茜公主找来的,他坚持彻底的自由主义观点,认为人性本善,应该拥护个人自治权,保护个人思想自由,保障个人权利。

伯爵是一个非常善于与孩子沟通的老师,他很快设法与这个胆小的孩子建立了信任关系,成为鲁道夫成长过程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伯爵总是称赞鲁道夫:“他是一个非常聪明,渴求知识,追求思想解放的王储。”但这句话在当时的贵族们看来就像是一句反讽。身体瘦削,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每天只喜欢与知识分子思辨,根本不该是王储该做的事情。

1877年,鲁道夫完成了基础学业,他向父亲提出上大学,却被弗朗茨一口回绝。



Chapter3.紧张的母子关系

鲁道夫与母亲茜茜都秉承自由主义思想,但两人的关系却极为疏远,甚至可以形容为剑拔弩张。

1868年,鲁道夫10岁那年,他的母亲给他添了一个妹妹玛丽·瓦莱丽。

鲁道夫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温柔的笑脸。

茜茜抱着怀中的婴孩儿,唇角微微上翘,眼中闪烁着细碎的愉悦,她轻声哼着歌儿,亲切地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口中吐出一个词:“Die Einzige.”

唯一……鲁道夫不明白,自己与姐姐不是母亲的孩子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抱过自己,妹妹是唯一,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玛丽在匈牙利度过婴孩儿时期,稍微长大一些回到美泉宫。她很喜欢哥哥姐姐,总是追在两人身后。大度的吉塞拉温柔的笑着为妹妹整理头发,鲁道夫却对吸引了母亲全部关注的妹妹厌恶的紧。他粗声粗气地对妹妹说话,有时候会对玛丽视而不见。

小姑娘忍不住在日记中写道:“哥哥真粗鲁,他为什么不理我?我也不喜欢他了!”

等到玛丽长大一点,感觉出母亲对待自己与兄姐的不同态度,她将少女心事诉诸笔端:“上帝原谅我对妈妈有一瞬间的愤怒,因为她肆无忌惮的爱和夸大的毫无根据的关心将我置于如此尴尬和虚假的境地。”

青年鲁道夫

茜茜公主亲手在她的孩子之间划下鸿沟,也令敏感脆弱的鲁道夫对她完全亲近不起来。“她是玛丽的妈妈,也是帝国的皇后。鲁道夫如是说道。

1872年,鲁道夫最心爱的姐姐吉塞拉订婚了,对方是巴伐利亚王子利奥波德。鲁道夫知道,吉塞拉根本就不喜欢利奥波德,他看着眼前依然温柔沉静的姐姐问道:“姐姐,你喜欢他吗?”

吉塞拉笑了笑:“鲁道夫,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停了一会儿她继续道:“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父亲的帝国,未来也是你的帝国。”

为了帝国吗?鲁道夫心里早有觉悟,自己未来的婚姻与爱情无关。门当户对,举案齐眉,为帝国延绵子嗣,如是而已。但每次想到这件事儿,心里有些总不是滋味。

吉塞拉是三个孩子中性情最像弗朗茨的那一个,她是标准的帝国公主,情感对她而言太过奢侈。不期待就不会受到伤害,自然也不会痛苦。鲁道夫则不同,他的性格最接近茜茜,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在他心中留下深刻印记。

当他在宴会中,看到他那美貌的母亲高高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辉。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把把刀捅在鲁道夫心间:“我的玛丽享有婚姻自主权,可以嫁给任何她想嫁的人,即使那人只是个低贱的马车夫!”

鲁道夫觉得自己脑海中似乎炸开了一丛烟花,炸得他头昏脑涨,手脚冰凉。我和吉塞拉的婚姻不由自主,玛丽却可以嫁给她想嫁的人,那我们算什么?

茜茜公主

鲁道夫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母亲,痛恨玛丽她们是他至亲之人,却在他的伤口上反复践踏。如果说父亲的冷酷独断令他孱弱的身体伤痕累累,母亲的疏离和偏心则令他一颗心仿佛被浸在冰水中。

吉塞拉要嫁人了,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要离开了。



Chapter4.格格不入的皇太子

1867年2月,奥匈帝国建立。

奥地利的前身神圣罗马帝国是一个松散的“联邦”,随着神权的衰落与三十年战争,整个帝国分散为三百多个独立的大小邦国,各自为政。

拿破仑·波拿巴的崛起,令神圣罗马帝国彻底瓦解。在拿破仑称帝三个月后,奥地利弗朗茨二世将他统治下的奥地利大公国、波西米亚王国、匈牙利王国以及位于意大利和波兰等处的领土合并为奥地利帝国,自称奥地利皇帝弗朗茨一世,是为奥地利帝国之始。

然而,这个帝国由无数的种族、民族组成,人民信仰不同宗教,经济发展不平衡,导致冲突不断。帝国中的许多人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这是弗朗茨·约瑟夫绝不愿见到的。

1866年,普奥战争爆发,奥地利战败,境内的匈牙利人伺机向维也纳提出更多自治权利。奥地利不得不妥协,将奥地利帝国改组为奥匈帝国,即奥地利皇帝同时作为日耳曼人和匈牙利人的国王存在。

促成此事的茜茜公主沾沾自喜,她热爱匈牙利的文化、建筑,甚至将小女儿玛丽·瓦莱丽生在了匈牙利,并且称呼她为“匈牙利的孩子”。但在弗朗茨看来,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妥协,也是他皇帝生涯的污点。偏偏他的继承人,鲁道夫王储与他的观念完全相反。

奥匈帝国的皇位继承人鲁道夫同情那些希望独立的人,他理解他们的需求,甚至觉得放手让他们独立也没什么不好。强扭的瓜不甜,为什么不干脆剔除那些无法志同道合的人,精简机构,重振经济?

弗朗茨是个保守的皇帝,他无法理解儿子的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他自诩大船的掌舵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统治版图不断缩小,人民离散?

弗朗茨耐住性子问鲁道夫:“那好吧,说说你具体计划,我想知道你对民族冲突问题的具体解决方案。”

鲁道夫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想法来。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奥匈帝国的皇太子,从未走近过人民,也没有走到基层去了解过事务的具体实施方案。他的想法仿佛空中楼阁,没有一个能够落到实处。弗朗茨非常失望,他允许儿子表达看法,但必须要拿出一个完整的、可实施的方案。

父子两人无法达成一致,弗朗茨试图让他的儿子服从他的意志成为下一代掌舵人,鲁道夫却无法接受父亲的看法。

并且,与亲德的父亲相反,鲁道夫不希望奥匈帝国与德国走得太近。他对弗朗茨说道:“德意志比我们更需要这个联盟。”

然而在弗朗茨看来,奥地利与德国同出一源,他们都是从神圣罗马帝国分裂而来,军事实力相似,国家地理位置相近,多年以来的经济贸易早已经纠缠在一起。双方合作,更能对外部形成震慑作用。

他盯着鲁道夫:“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还需不需要联盟,如果需要联盟又与谁合作呢?”

鲁道夫又吞吞吐吐无法系统表述自己的观点。

几次沟通都不欢而散,父子二人对对方失望透顶。

鲁道夫的极端自由主义思想使他与维也纳宫廷中的保守势力对立起来,他的父亲也无法理解且认可儿子的想法。在一次会议上,当鲁道夫滔滔不绝说出自己的看法之际,弗朗茨只是轻轻挥了挥手,仿佛掸去身上微不足道的灰尘:“鲁道夫又在瞎扯了!”他打断了儿子的发言,然后将他排除在所有决策过程之外。

鲁道夫一生都试图获得父亲的认可,然而他与父亲和议会之间的分歧变得难以弥合。他沮丧地对朋友说道:“最低级的小官吏的势力范围都比我大,我注定无所事事!”



Chapter5.斯蒂芬妮

得不到母亲的爱,也得不到父亲的认可,鲁道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孤舟,漂泊在无垠的大海上,没有一片可以停靠的乐土。他给吉塞拉写信,但姐姐已经嫁人,不能奔回他的身边开导他,保护他。于是鲁道夫开始寻求酒精和毒品的释放,在不同的女人身边过夜,醉生梦死。

他开始逃避那些无法做主的事务,将精力花在妓女们身上。“我算什么王储呢?”鲁道夫苦笑道,他开始对“普通人”的娱乐活动产生兴趣,乔装打扮走进维也纳郊区的小酒馆,享受一整晚的“无忧无虑”。

因为放荡不羁的名声传遍欧洲,当鲁道夫到了适婚年龄,竟然没有几个王室愿意与哈布斯堡家族联姻。将愿意联姻的几家扒拉了一遍,弗朗茨选定了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的女儿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是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与奥地利玛丽.亨利埃塔女大公的二女儿。很遗憾,父母是政治联姻,性情脾气完全不和,几年就发展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母亲玛丽常年居住在斯帕的宫殿,对女儿不闻不问,父亲则情人众多,根本想不起女儿来。斯蒂芬妮与长姐露易丝一起长大,姐妹俩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性格保守,脾气却都遗传了母亲的倔强要强。

斯蒂芬妮17岁的时候,利奥波德听说奥匈帝国王储鲁道夫正在寻找妻子,便与弗朗茨商量联姻。

鲁道夫接到父亲命令,叛逆的他带着情妇米茨·卡斯帕去相亲。但他英俊潇洒的外表和放荡不羁的姿态却迷住了斯蒂芬妮,小姑娘对婚事点了头,鲁道夫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

1881年,斯蒂芬妮与鲁道夫在维也纳奥古斯丁教堂结婚。离开不幸福的原生家庭的斯蒂芬妮满怀希望走进美泉宫,期待新生活的展开,却没想到才出狼群又入虎口,悲剧人生正在长开血盆大口,等待将她吞吃入腹。

茜茜公主,高贵又美丽的皇后懒洋洋地对随侍道:“你看到她那发辫了吗?那是多少年前的款式了,真难看。还有那一双闪烁着狡猾的目光的眼睛,哦,她简直就是个肥骆驼。”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

总有好事之人将话传到斯蒂芬妮的耳中,“丑陋的乡巴佬”出离愤怒,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婆婆竟然会公然侮辱她。比利时的斯蒂芬妮迅速接手宫廷事务,然后打入维也纳贵族社交圈。她与那些瞧不起茜茜公主的贵妇们打成一片,联手将总在外面旅行的皇后架空。

但就在斯蒂芬妮与婆婆斗智斗勇的时候,她那不安分的丈夫已经重新回到妓女们的怀抱。



Chapter6.分崩离析的婚姻

斯蒂芬妮是想跟鲁道夫好好过日子的。她犹记得与鲁道夫初见面的时候,年轻英俊的王储微微躬身,夸奖道:“您是我见过的最漂亮、聪明、善良的姑娘。”王储惯于甜言蜜语,但这话仿佛一股清泉,冲进了斯蒂芬妮冷寂的心。她不美,也没得到过父母宠爱,所以当一位身份贵重的王子诚恳地向她求婚的时候,斯蒂芬妮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千百次想着嫁人后要做个贤妻,想着要给丈夫生好多个孩子……然而嫁到维也纳后,她才认识到婚姻的真相。

母亲不管,斯蒂芬妮与姐姐露易丝并没有得到年长女性的婚前“教育”。她对男女之间的事儿一无所知,临出嫁前才被灌了一脑子。新婚之夜,身经百战的鲁道夫把她吓住了,可怜的斯蒂芬妮谈到那个夜晚抱怨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多么痛苦而可怕的献身!我觉得恶心透了。我什么都不懂!人们把我带到圣坛之前,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之后会发生的事。要克制住自己不去抵抗丈夫强壮的身体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在那个关键时刻,他完全忘记了一个贞洁的年轻姑娘与一个风/骚的妓女之间的区别。”

婚后,斯蒂芬妮陷入了与皇后“作战”中去,不久,孩子的到来彻底分去了她的心神,1883年,斯蒂芬妮生下了女儿伊丽莎白·玛丽,她以为这是她与丈夫的第一个孩子,却想到这将是唯一一个。

在她忙于孕育分娩的时候,鲁道夫回到情妇们的身边。

他靠在黑发情妇米茨·卡斯帕的怀里懒洋洋地道:“保守而缺乏激情,这就是我的婚姻。”

鲁道夫是个理想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常年的压抑生活令他对越轨行为充满期待,可斯蒂芬妮是个保守的天主教徒,她忙于捍卫自己在宫廷中的地位,忙着孕育子嗣,与鲁道夫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当鲁道夫流连深夜酒馆,喜欢去镇上“拜访”普通人的消息传回宫廷,斯蒂芬妮觉得自己的面皮被丢在地上踩了又踩。为什么啊,她是这样努力经营自己的家庭,努力维护自己的地位,偏偏丈夫令她无地自容。

斯蒂芬妮忍不住想:算了吧,就这样吧,赶紧生下皇位继承人,未来做个称职的皇后、王太后。什么举案齐眉,一切就当是年少的一场梦。然而,生下女儿后好几年,斯蒂芬妮却再也没有怀孕的迹象。

没有生下男丁的皇储妃是会被整个宫廷抛弃的,斯蒂芬妮承受着巨大压力,保养身体,寻找偏方,苦苦期待孩子的降生。

奇迹没有出现,斯蒂芬妮却发现身体有了一些不好的变化。医生检查出她感染了梅毒,天塌了,鲁道夫从情人那里感染了梅毒,然后将病传染给了斯蒂芬妮。

她失去了做母亲的希望,爱情和未来,一切都没了。

1886年,鲁道夫与斯蒂芬妮脆弱的婚姻完全崩溃,他们开始认真讨论离婚的可能性。



Chapter7.魂断梅耶林

不幸的婚姻对双方来说都是灾难,斯蒂芬妮如此,鲁道夫亦如此。

鲁道夫从来都不是一头猛兽,可以在被孤立和围攻时杀出一条血路。年近30,鲁道夫的心中依然藏着个脆弱的孩子,他沉溺在家庭中的无力感和议会中的失败中无法自拔,情绪一天比一天沮丧。

风流韵事、酒精和吗啡不断蚕食他的健康,而这些东西只能暂时麻醉他的情绪,却对抑郁症毫无办法。

鲁道夫给导师拉图尔伯爵的信中写道:“我能看到我们正在下滑的斜坡,我离事物很近但却无能为力,他们甚至不允许我开口说出我的感受和想法。”

1888年,鲁道夫的精神状态迅速恶化。他的精神时而萎靡,好几天也不愿与人说上一句话,时而亢奋,脸上染上不祥的红光,额角的青筋不停的跳动……他开始对死亡变得痴迷,总是不分场合地与人谈论自杀,但显然没有人把他说的话当真。

一天,鲁道夫找到最心爱的情妇米茨,他乌青着眼圈,脸颊上却浮出亢奋的红晕:“亲爱的,请和我一起去旅行。”他一把握住情人的手:“我们一起自杀,离开这个荒诞的世界。”惊恐的米茨温声拒绝,然后去找了维也纳警察局长,要求得到面见弗朗茨皇帝的机会。

傲慢的警察局长拒绝了米茨,并表示他不会带着“一个名声可疑的女人”的消息接近皇帝。米茨的警告被忽视了,而鲁道夫的计划还在继续。

他写信给新认识的情人——17岁的玛丽亚·维特塞拉。

玛丽亚·维特塞拉,新晋外交官的女儿。她有极其出众的外貌:深邃的黑眼睛,浮雕般的轮廓,女神般的喉咙,以及吸引人的性感优雅。

一开始,玛丽亚就被鲁道夫身上那种忧郁的诗情画意迷住了,她看着皇储那双沉默又忧伤的双眸对他道:“哦,殿下,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一个迷人的少女近乎狂热地爱着、崇拜着他,鲁道夫又如何不感动?

他与玛丽亚约会,送她珠宝、衣服,然后玛丽亚就会像是一只快乐的夜莺,依偎在鲁道夫怀中。所以,当米茨拒绝后,鲁道夫想起了永远不会拒绝自己的玛丽亚。他写信给她,邀请她一起自杀。不久后玛丽亚回信了:“如果我能把我的生命给您,我会很乐意这样做。没有您,生命对我来说还意味着什么?”

鲁道夫不愿独自一人下地狱,但玛丽亚却觉得两人是一对命运多舛的恋人,她急切地向皇储表达了同生共死的意愿。

梅耶林事件的前几天,鲁道夫在维也纳德国大使馆参加了德国王储威廉的生日庆祝活动。在那里,他对每个人都很热情,除了他的妻子斯蒂芬妮。两人低声争执了几句后,鲁道夫大声对斯蒂芬妮说:“带着你愚蠢的斗篷去救火吧!”然后早早离开了宴会。

鲁道夫先是与米茨·卡斯帕共度良宵,第二天,驱车前往梅耶林。玛丽亚·维特塞拉已经等在那里。这是他三年前买下的小屋,鲁道夫细心装饰了他的“避难所”,偷偷在这里举办与朋友们的非传统聚会。

宴会结束后,鲁道夫带着玛丽亚离开,其他几个人也在狩猎小屋安顿下来。

1889年1月30日,露西·科特曼和鲁道夫的男仆试图叫醒皇储,但没有得到回应。当他们破门而入的之后,发现鲁道夫与情人玛丽亚早已死在了那里……


随着鲁道夫的离去,整个奥地利王室陷入兵荒马乱中。

弗朗茨·约瑟夫皇帝不得不努力寻找能够继承王位的男性继承人,然后用漫长的人生继续维持帝国的运作。

他选定的继承人斐迪南大公1914年在萨拉热窝被送上西天,然后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然而,他苦苦经营的帝国没能从这场战争中走出,1916年11月21日,弗朗茨因为肺炎驾崩于维也纳,直到临死的前一天,他还在坚持工作;

茜茜公主与弗朗茨彻底决裂,离开美泉宫,在欧洲大地上游荡。1898年9月10日,一把刀结束了她的性命,将她从无边的痛苦中解脱;

鲁道夫的妻子斯蒂芬妮则被认为没能给皇储一个温暖的家,是皇储自杀的元凶。她被剥夺了女儿的抚养权,在美泉宫苦苦煎熬。一直到十年后,这位坚强的女性丢掉所有的头衔和财产,离开维也纳,与她第二任丈夫匈牙利伯爵埃莱梅·洛尼亚结婚,并且定居在斯洛伐克;

鲁道夫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伊丽莎白·玛丽女大公先是与母亲反目,嚣桀的抢他人未婚夫,枪杀丈夫情人,最后在一战后主动放弃王室身份,选择加入了奥地利的社会民主党……

米茨·卡斯帕,传说中鲁道夫唯一真爱,1907年死于梅毒。

米茨·卡斯帕

每一个与鲁道夫相关的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死亡改变了命运,很多人猜测他自杀原因,有人说是因为梅毒,有人说是因为近亲结婚的后果,还有人说是茜茜公主遗传的抑郁症,更有阴谋论者:他是被谋杀的,法国特工杀死了他……

在我看来,鲁道夫杀死了自己。

鲁道夫的自卑显然根深蒂固藏在心底,他去世前不久给他母亲茜茜公主写了一封信,鲁道夫写道:“我很清楚,我不配做他(皇帝)的儿子。”

他也留下了一封信给“讨厌”的妻子:

亲爱的斯蒂芬妮:

现在你终于摆脱我的存在和烦恼,请用自己的方式快乐。照顾好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伊丽莎白·玛丽),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向所有的熟人,尤其是邦贝尔斯伯爵,斯平德勒,拉图,沃沃,吉塞拉,利奥波德,说出我最后的问候。

我安静地走向死亡,只有它能拯救我的好名声。

最后深情地拥抱你们。

你亲爱的鲁道夫


有些人认为鲁道夫活着的话会改变世界。

当他继位之后,鲁道夫会放弃与德国的联盟,转而支持与法国或英国建立联盟,他可能会把帝国和世界引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这是不可能的,命运女神对一切早有安排。

奥地利王室几代近亲结婚令后裔凋零。弗朗茨皇帝坚持要娶茜茜公主,生下鲁道夫这位孱弱的皇储。帝国内部矛盾重重,巴尔干半岛已经变成了一个火药桶,经济危机,阶级矛盾,一艘大船走到了沉沦的边缘,一个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左右的皇储又如何影响世界呢?

Copyright2023TT球讯科技